坦白(1 / 3)

亥时,待官差带着搜刮得来的“禁书”返府秉公,李墨看着散落一地的书卷,神色恍惚。

徐怀尚上前拍了拍他的肩,说书坊查封虽事发突然,但他们兄弟三个难得重聚,不如去酒楼打包些下酒菜,晚些时候边吃边叙,至于整理藏书的事,就交给他这个新任掌书,正好熟悉环境。

李墨点头,带着郭盛直奔附近的酒楼,于是,偌大的书坊里头便只剩下曲臻和徐怀尚。

“徐大哥,身体……可恢复好了?”

蹲在地上拾书时,曲臻偷偷打量了徐怀尚许久,才鼓起勇气问出这句话。

“多亏曲小姐先行以烙法止血,加之送医及时,”徐怀尚答,“如今我这腿伤已敷了三日的药,只要加以调养,不日便可痊愈了。”

徐怀尚说到这儿才抬起了头,面色温良如常,语气中却夹着一丝生分。

“不过徐某听闻,那黄连和金银花,还是曲小姐当晚辗转多处药铺才寻来的?”

彼时,曲臻听着那一声声“曲小姐”,将头埋得更低了

“那是我在医书上看来的方子。”

“果然,徐某......欠曲小姐一条命。”

那一刻,徐怀尚嘴中吐出的音节仿佛在空中化作银针,根根刺痛曲臻的心,而往日一度让她沉醉的书墨香气,此时竟也变得如毒气一般,令人窒息。

“徐大哥,对不起。”

曲臻低头说出了这句话。

风清月明,烛影飘忽。

此刻,从鹿岭到梦州,同行那三日以来的欢笑、嬉闹,只如烟云般袅袅攀升,消淡于无声的叹息之中。

曾几何时,“季恒书坊”四个字在曲臻和徐怀尚心间筑成了一座神庙,这方寸穹宇间的上千册书卷,于他们而言,皆是世间至宝,两人曾无数次幻想在此处流连、徜徉、博览群书,但如今,这些璀璨的念想竟如诅咒一般,彻底撕碎了看似体面的皮囊,让他们内心深处的恐惧与欲望,在彼此面前展露无余。

然而,事已至此,覆水难收。

徐怀尚一早就明白了这个道理,此刻,他只希望曲臻也能够释怀。

“都过去了。”

某一刻,徐怀尚洪钟般的音色合着淡淡的叹息轻吐而出。

“臻儿姑娘若是认定徐某罪不至死,那这一来一往,咱们也算两清了。”

徐怀尚说着,眼角带笑看向对面的曲臻,整张脸久违地舒展开来。

“只是这雇杀手的钱,徐某怕是无力与臻儿姑娘分担了。”

曲臻抬眸,怔怔盯着徐怀尚看了一会,见他确是恢复到了往日那副顽劣轻佻的模样,一口气没提住,“噗”地笑出了声。

——“什么杀手啊?你们聊书呢?”

那时,李墨的声音从门口传来,曲臻见两位前辈提着大包小裹走近,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。

“啊,”徐怀尚转头解释道,“我和曲小姐来时在鹿岭碰见,曾与一名影笙会杀手同行。”

“你们在路上碰见了?”

李墨将买来的下酒菜摆上柜台,面露讶异,郭盛的关注点却落到了别处。

“杀手好啊,我现在身边就缺个杀手!”

见徐怀尚意欲起身,郭盛搭手把他拉了起来,接着问,“二哥,名字有吗?我去把他找来!将今天那个带头砸店的好好收拾一顿!”

“叫影枫。”徐怀尚答,“不过人家影笙会杀手只接刺杀令,你要找的那种叫打手。”

“杀手也行!给我杀了那个偷书贼!”

——“是影一。”

那时,一直默不作声的曲臻抽空插上了这句。

她想,刺杀令期限已过,她既与影一无缘再见,也没必要再替他隐瞒了。

只是,曲臻没曾想,“影一”二字一经出口,面前的三个男人竟齐刷刷看向了她。

“什么?”徐怀尚最先发问,“影枫那小子,就是影笙会排名第一的金袍杀手?”

“嗯,他亲口告诉我的。”

“那他准是在吹牛!”郭盛却大手一挥道。

“为何?”曲臻不解。

“我听闻那金袍修的是至阴剑法,沾不得活人的阳气,故此也断不会与人同行。”

“什么歪门邪道,”徐怀尚揶揄道,“你从哪儿听来的?”

“别听他胡说,四年前只身闯入沈府,于三重围剿、数十守卫中直取目标首级的不就是那金袍?若近不了活人,还怎么做杀手?”

“那大概不是他,”一旁的曲臻打了个岔,“据说影笙会杀手排名更迭频繁,若是四年前......”

“就是他。”一旁的李墨却一脸笃定,“曲小姐久居七襄,想必对那金袍刺客的故事听得不多,影笙会杀手位序虽常年更替,但唯有这影一的位子,五年来都不曾变过。”

“你还真别说!”

如今,再回想起鹿岭之行,徐怀尚方觉回韵悠长。

“臻儿,你记得吧?那小子猎狍的时候身上都不曾溅上一滴血,再者......”

徐怀尚话出半句,突然意识到他自己也险些死在影一手上,便将后头称赞的话又尽皆咽了回去。

“对了,二哥!”

这时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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