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时梦(1 / 2)

太守夫人才一上马车,脸色便冷下来。

后上车的袁六娘才坐下,冷不丁对上母亲的目光,不由有些忐忑。

她本能收了平日对外的嚣张气焰,小心翼翼道:“母亲?”

“坐端正!”太守夫人陡然厉声呵斥道,凌厉的目光扫过袁六娘周身,忍不住蹙了蹙细长的眉毛,“谢九那样的蠢货,你竟也应付不过来!”

袁六娘倔强道:“我并未丢家里的脸,分明是那谢九被戳了痛处,便伸手要来推我……”

太守夫人冷笑一声,驳斥道:“你还有脸说!若你今日当真被那谢九推进了荷花池,明日传扬出去,便是我们袁氏懦弱无用,家中儿女上门做客都要窝囊到如此地步!”

听到母亲这样说,袁六娘楞了一下。

她原本扬起的脸不自觉偏了偏,抿唇忍住摇摇欲坠的泪珠,肩背因为用力紧绷而收缩。

“说了让你坐端正,你便当作耳旁风吗?”太守夫人扬起手中障面,重重打在袁六娘后背上,不耐烦说,“整日跟着儿郎厮混,没半分女郎的规矩。你但凡比得上谢七娘三分,拿出去稍稍替我长脸,我也不必处处都受这样的闲气……”

袁六娘紧绷的肩头一下子松垮下来。

她满脸都是泪水,哽咽着说气话:“我若真被推进水里淹死了才好,就不必听母亲对自己的亲女儿如此冷嘲热讽!”

太守夫人失语片刻。

她放下障面,伸手擦了擦袁六娘脸上的泪水,眉眼柔和下来。

“那谢七娘固然样样都好,一个女郎也能替谢家支应门庭,可她到底也不过是京都谢氏的一枚弃子……”袁六娘取出帕子揩掉泪水,看向眼前的母亲,“她的亲生父母都不要她,赶出京都,任她老死江州。母亲,这样的人,你也要六娘去羡慕吗?”

“好了,别哭了。”

“今日还有正事要做。”

听着母亲柔声的劝慰,袁六娘止住了眼泪,露出乖巧讨喜的笑容。

确实是有正事要做。

她们今日来谢氏,明面上是为了做媒,实则是为了探查谢氏的态度。

若是谢家愿意服软,借坡下驴,将开善堂的事情一举作罢,那此事便算是了了。但若是谢氏不依,非要在袁氏的治郡拉拢人心,那袁家自然要谢氏一个下马威。

但很明显,两家没有谈拢。

不但如此,谢七娘还有意透露,今日便要将善堂开张。

真是好大的气派与阵仗,无异于变相打袁氏的脸!

“稍后我便不进去了,直接去拜见刺史夫人。”太守夫人倚靠在马车上,闭目养神,“至于你,便老老实实将今日的事情,禀告给你的哥哥,他知道该怎么做。”

袁六娘伸手,为母亲揉头上穴位。

她眼珠一转,像是想到了什么,语气重归往日的活泼,“母亲,我自然会告知哥哥的。不过您若是不喜欢去刺史府,不妨下一个帖子,邀请刺史夫人来我们家中小坐。”

“愚不可及。”太守夫人摇摇头,态度重新冷淡下来,“桓氏权势如日中天,能够让我们拜见,已然是垂青。”

袁六娘手指僵了一下,脸上青青白白。

她似乎还想说些什么,但觑见母亲冰冷的侧颜,便又咬牙垂下脑袋去了。

一路无话。

马车抵达袁家,她便急匆匆下了马车,快步进去要找哥哥。

恰此时门帘被挽起,一位高冠佩剑的少年郎快步走来,见是袁六娘便笑道:“父亲又发了怒,我正愁无处可躲,可巧你回来了。快随我进去拜见父亲,有了你,父亲总是要好说话许多的……”

袁二郎兴冲冲掉了头。

原本话都在喉间的袁六娘一愣,眼珠转动,快步跟了上去。

这个消息若是越过哥哥,直接告诉父亲……

父亲必然会高兴的。

她拎起裙摆,快步跟上了哥哥的步伐。走到门口,袁二郎的脚步便慢了下来,眼神示意袁六娘先进去,自己紧随其后。

袁六娘点点头,推开书房门。

几乎与此同时,一方砚台迎面砸来,撞掉了半面多宝阁。

她尚未来得及说话,便觉得额头火辣辣地疼。伸手捂上去,掌心湿漉粘稠,袁六娘下意识尖叫道:“爹爹,是我呀!是六娘来看您了!”

袁氏家主冷冷看着六娘,“谁许你进来的?”

“我听闻父亲心中郁郁,担心不已……”袁六娘察觉到父亲的眼神越发冰冷,心中震颤不已,干脆直接说,“女儿今日随母亲去了谢家,刚得知一个要紧的消息,便急着回来告知父亲,并非是无故擅闯。”

“要紧消息?”

袁六娘无视哥哥的目光,略带讨好地急迫道:“谢氏的济善堂,今日便要开张!”

听了这话,袁氏家面上的愠色果然消除了几分,视线却落在后头的袁二郎身上,“谢氏济善堂的事情由你经手,如此重要的消息,却要你的妹妹来告知我……废物!”

袁二郎脸色顿时煞白。

“我……我本是要告知哥哥的,只是哥哥关切父亲,我才急急忙忙过来告诉父亲这个好消息。”袁六娘感觉到哥哥的眼神微变,面上露出几分不安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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