抚上已经隆起很高的小腹。这是她和殿下唯一的牵绊。
良嫔所说得太过可怕,可怕到让她浑身发冷。是啊,殿下的心本就偏着那个女人,若是再添一个孩子……她不敢想,自己和腹中的孩儿,将会落到何等境地。
一直以来,她的小心翼翼,她的委曲求全,不就是为了保全自己在殿下心中的那一点点位置,为了给这个孩子一个稳妥的将来吗?“你啊,就是太心软,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!"良嫔见她神色松动,语气稍缓,却依旧刻薄,“以为自己循规蹈矩,就能得殿下青眼?别傻了!这宫里,想要什么,就得靠自己去抢!你不动手,自然有的是人替你动手,到时候,你连哭都没地方哭去!”
“姐姐…”白良娣的声音有些发颤。
“别叫我姐姐!"良嫔打断她,语气带着近乎残忍的快意,“你只要告诉我,你想不想让你肚子里的,将来输给一个歌女生的贱种?你想不想眼睁睁看着韶明珠在你头上作威作福?”
白良娣猛地攥紧了手中的帕子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。她抬起眼,看向良嫔,那双平日里总是带着伪装和善的眸子,终于泛起泪光。她没有再说话,但良嫔明白了。
成了。良嫔嘴角勾起笑意,随即隐去,重新换上那副'都是为了你好'的模样。她拍了拍她的手背:“这就对了。早该如此。你放心,只要咱们好好谋划,断然不会有什么闪失。”
“给我打盆热水来,我净了脸上榻歇息。”常日宫中行走,无事也有几分累。韶明珠从披香殿回来,有些困倦。宫女端来热水,她简单擦拭了脸,正想着上床睡一会儿。门外有宫女通传。
“宝林,太子殿下到了。”
叽喳的鸟鸣声中,韶明珠有些慌乱起身。在她行礼的一瞬间,姜钰已经走了进来。姜钰站在她身前,看她行完一个礼,方问:“有什么话想同我说?韶明珠本有许多话想说的。
但这个时候,姜钰这么一问起,又有些迟疑。迟疑落在姜钰眼中,他带些嘲弄笑道:“今日还来寻我,这么些时候就把想说的话忘干净了?”想说的话。
韶明珠勉强捡起来了一句:“妾是想同殿下解.…."”可解释什么?话又说不出口。
姜钰又特意强调,“不许说谎。”
什么是实话?到底是想解释?还是想表真心?亦或·………一可这些,是不是姜钰想要听的话?
“妾……妾想说,妾和永宁候.…………他-一"斟酌着,小心翼翼着,还是不知如何开囗。
“我知道。"姜钰却这样说,他走了几步,在榻边坐下。他浑不在意:“人又不是石头,总归不能无情。他从前对你好,你放不下他也是常事。说来当初你入宫,也是迫不得已,错不在你。”
迫不得已。
错不在你。
韶明珠眼眶有些湿润一一他又一次宽容了她。她借着姜钰伸出的手站起来,“…多谢殿□口谅妾。”其实进听竹阁,姜钰也有几句想要问韶明珠的话。但是那些话太复杂繁重,面对这样的韶明珠,他便不想问了。
有什么可问的?何必为难她?
她道了谢,姜钰心中原本不多的气恼也就消散。有时候,不用多说什么一一本就不是罪不可赦的事。
他示意韶明珠坐到自己身旁来,倒是韶明珠有些过意不去一一她毕竟是在兰山围场和陆茂私自见面,毕竟……毕竞此事说出去谁都会误会。怎么算,姜钰也是该生气的。